张丰年说的时候,有的百姓低头抹泪,有的满脸愤恨,但都不及程知礼的一脸惊诧,似乎在心里酝酿了片刻,他才开口,沉声问道: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你们刚刚说的关于田产一事的来龙去脉,可属实?构陷当朝官员,可是要坐牢的。”
“若有一句是假的,就叫我不得好死。”
张丰年见程知礼这样,只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,可死人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,大家也不愿意,便耐着性子说道。
程知礼坐在上首,只觉得天旋地转,怪不得,怪不得今日让自己出来解决问题:“纵火犯带上来,让本官瞧上一瞧,衙门的人本官都见过。”
程知礼话落,萧瑾玉身后的隐卫将五花大绑的三人往前一推,在朝膝盖后面踹了一脚,三人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,低着头不动弹。
程知礼蹙眉:“抬起头来。”说完,底下的三人还是低着头不动,程知礼见状,从案几后面走出来,走下三级台阶,蹲到三人面前:“有那么见不得人嘛!”
说完,就一把抬起一人的头,看完惊呼出声:“陈良?”
愣了一瞬后,赶紧看向另外两人,看完直接气笑了,缓缓起身,然后猛地一腿从侧面扫过去,三人的脑袋瓜子碰的梆梆作响。
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敢纵火行凶,是谁给你们的胆量?”
三人面面相觑,嘴角蠕动了一下,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。
“都让人绑到衙门了,还不说吗?再不将事情交待清楚,本司马立刻将你们下入死牢,待上报朝廷后,立即问斩。”
大顺律法,所有死刑都要上报刑部,待刑部核准后,才可执行死刑,这条律法很有人情味,是萧瑾玉亲自加进去的。
萧瑾玉拿出三人的口供:“他们昨夜已经招供了,下令让他们纵火之人正是钱塘郡守,司马该当如何?”
程知礼面上一片惨白:“不可能,叔父出身显赫,怎会做出此等恶事。”说着,一把接过萧瑾玉手里的供词,看到最后,面上既有震惊,也有失望。
呵,他就说嘛!百姓怎么敢公然诬陷官员,原来他们是真正的苦主。
“去,请郡守过来一趟。”
程知礼说完,脸色木然的做回主位,萧瑾玉看了看他,又将自己手上的账册扔到案几上,程知礼翻看账本,看了几页,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“难怪他,平日里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去做,唯独这件事亲力亲为,他想帮忙分忧,都被他果断拒绝。”
程知礼说着,合上账册,将账本藏到宽大的袖子里:“这件事,若当场无法妥当处理,我会想法子上报朝廷,总之,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。”